草莓的青春圖騰

【自序】那些教會我愛跟放手的人　003
【推薦序】驀然回首，驚覺青春逼人　009
青春是一首太短的歌：山姆　015
第一刀的割痕最深：丹　055
漂亮下的醜陋：阿茂　115
夏夜的玫瑰花：丹　155
不會發光的破玻璃：小麥　167
生命的玩笑：JJ　193

那些教會我愛跟放手的人

　　這本書，記錄的是我少年時期的故人，與他們各自的故事。那些人，曾經在我的生命中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，對我的成長跟後來的發展，有很深刻的影響，如果說每個人的最初都是一張白紙，那麼我的人生，便是因為曾經遇見過那些人、那些事，而變得豐富多彩起來。 丹是第一個教會我愛情的人，那種狂喜和劇痛，心不由主的快樂與悲傷，只要曾經體會過那種真正讓人連心都顫抖起來的感情，即使是沒有善終的戀曲，也不是不值得的。

　　我在山姆身上學會人生的無奈。想到他，總有著很深沉的無力感。 阿茂讓我知道，美麗有時候只有皮膚那麼深，帶來的也並不一定都是好事，冥冥中好像有一把天秤，遵循著奇異的正義，讓人得割捨某樣東西，才能換取另一樣什麼，可是失去的未必是你願意拋下的，換來的也未必是你真正想要的。 我從小麥身上看到，人不是平面的，可以很覺得一個人可憐，可是從另外一邊看，卻又是那麼令人厭惡。 JJ跟學妹教會我，生命有時候很諷刺。

　　而徹讓我知道，放手，需要多麼大的愛意與尊重。 我寫東西常常遭到質疑：是不是真的啊？有沒有那麼誇張，你造假來讓故事好看一點喔？ 看到這種問題，我常常只能苦笑而已。真實的人生要戲劇化起來，可能比最灑狗血的連續劇還要誇張，比較幸福的人一生無風無浪，很難想像有人的生活真的會那麼曲折離奇，不是不能理解，所以也只能無奈的攤手，並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
　　事實上，我不會加油添醋，「讓故事好看一點」，我比較常常輕描淡寫，幾筆帶過，試圖淡化一點事情的程度。這樣說好了，書裡面提及的年份故意模糊，地點諸多遮掩，還有人家目前的職業，也經過修飾，所有的名字，都是編造的，而且跟人家的本名相去甚遠，所以讀者可以不必猜測你身邊叫做山姆還是阿茂的人，是不是就是我寫的故事角色，一定不是。

　　但是，感情是真的。 阿茂看完我寄過去的稿子以後，大家一起在電話上嘆氣良久。不過他很快就恢復，三八起來，問我說這本書會不會改編成電視劇。 我沒好氣：「你現在真的很像阿杯耶，看連續劇喔？」 阿茂：「我想知道誰會演我年輕的時候啊，可不可以找金城武？」 我一時嘴快，馬上就說：「金城武不會增肥四十五公斤的啦！犧牲那麼大。」 阿茂靜了一下子，我立刻後悔失言，尷尬數秒鐘，不知道如何轉彎才好，不過阿茂哈哈大笑起來：「金城武要演我不只要增肥四十五公斤啦，我最近體重又上升了，破新紀錄咧！」 「你這個阿杯要運動啦。」 然後阿茂的口氣轉為肅穆。

　　「ㄟ，你下次回台灣，我們帶這本書，去燒給山姆，好不好？」 有一隻燒紅的小刀子在我的眼球後面戳啊戳的，不過我說：「你忘記他的忌諱了喔，給他書，等一下你害他打麻將場場輸，從底下爬上來鬧得你家宅不安你就知道好看了。燒書咧，要燒不如燒A片還是寫真集啦。」 大家一起三八的亂笑一陣子，結束是次通話。

　　這本書，希望你就當成是「以真人為藍本」的創作小說來讀好了，請千萬不要去尋找叫阿茂、臉上有刀疤的麵包店老闆，找不到的。 不過我倒是有一點小小建議，讀（第一刀割痕最深）的時候，尤其是最後面那兩頁，請搭配張惠妹的《真實》這首歌來看，相信我，非常非常非常的有感覺啊。 祝福你閱讀愉快。

驀然回首，驚覺青春逼人
孫中興

　　有些書很容易推薦，因為題目是我熟悉的愛情，故事內容讓我感動到落淚，文筆又是快人快語，沒什麼心眼，所以雖然和作者素昧平生，竟有著相識多年的朋友的那種錯覺。草莓的第一本書就給我這樣的回憶。 然而，我還沒看過她的部落格，她又要出書了。 這本書的草稿打開前，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（我沒有「偷留一手」的習慣）。

　　大概和第一本書差不多吧！我是這麼想的。 一口氣看完後，我震撼到不知所措。 和讀她的第一本書一樣，在第一篇讀完就哽咽多時。故事依舊讓我瞠目結舌，文筆也依然是快人快語，然而我卻完全沒有「熟識」的感覺，更沒有作者祝福的「愉快閱讀」。

　　太遠了（不是「我們北部」和「你們南部」的那種距離）、太隔了（不是「我們老人家」和「你們年輕人」的那種）、太悲了（不是媒體上的那種催淚故事）、太無情了（是的，除了書中「草莓一族」之間的情之外）。

　　一種陰霾壓在我的心頭，一定也趁著我沒注意時悄悄上了我的眉頭。 我倒也沒有感覺自己很幸運，過著和「草莓一族」不一樣的青春，有著不一樣的現在，進而惜福感恩。沒有！真的沒有！ 這幾天，我也好像書中說過的孟婆湯效應未減，腦海中仍然鮮明地留下了「草莓一族」成長的各樣印記，彷彿我也都在每一個現場，看著、聽著、笑著、哭著…… 我不會瘋狂到單車環島去尋找臉上有刀疤的麵包師傅，也不會去探訪那家帥哥俊男的牛郎店，也不會去和那位女子去建立「不是金錢的關係」。我也不會死心眼去質問人事時地物的真真假假，好像追尋「草莓密碼」一般。

　　當然我也頭腦清楚地知道，這些人和我的青春擦身而過，只是沒想到在「後青春期」意外之意外中，透過草莓圖騰的書而相識重逢。 仍然沒有我熟悉的愛情故事，但是再也不覺得遠，不覺得隔，然而卻也沒有悲，也沒有無情。 驀然回首，驚覺青春逼人！

（本文作者為台灣大學社會學系教授）